夜色撩人,星光正好。在斑斓的霓虹灯的照耀下,闪亮亮的光为她掉下来的眼泪映照上了不同的颜色。高楼顶上的寒风吹得她的风衣都迷失了方向,沾染了泪花的头发都紧紧贴在脸上,凉丝丝的。此刻,她正站在高楼顶的边缘上,一小半脚都露在外面,娇弱的,像是马上就要乘风而去,身子摇摇欲坠,微微抖着。精致的面容憔悴极了,她,叫做安清。
安清,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,刚刚毕业的她在公司里,做着一些打杂的工作,工资微薄,忙忙碌碌。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小半年了,同时入职的同事都抓住机会,升职加薪,再不济的,工作也都步入了正轨。只有她,天天勤勤恳恳的工作,不张扬,不争抢。至今,没有任何进展。然而,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和你开玩笑,这份单纯,成了她黑暗生活的开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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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凡了几个月的安清,一下子地位变高了,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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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被卷入了一场阴谋,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,一场商业间谍案。
安清只是有些与世无争的性子,喜欢事事都顺其自然些,可这并不代表安清人傻,她只是太精明了,把事事,人人,都看得分明,人世炎凉,她从小便知。在安清的心中,人都是自私的,不可信的。这是来源于自己的生活状态,所以,她渐渐地封闭了内心。不争不抢,无欲无求,颇有些老子“无为而治”的风范。所以,不害他人,却也没有丝毫防备。一不小心间,便搭了自己的所有进去。再想抽身时,就已经来不及了。
现在,她正站在公司的顶楼上,身后是一些公司高管,正不耐烦地催促她跳楼,而她正在犹豫不绝,她还有母亲要养,她不可以任性,因为她并非了无牵挂。可她又想去死,像当初墨婉那样,了却人世千百愁。
“你还能不能快一点了,是后悔了?”说话的是站得离安清最近的一个高瘦高瘦的人,他说完瞄了一眼安清,接着道:“不过呀,晚了!”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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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你已经写了认罪书了,你还有机会吗?”另一个站在刚刚说话的那人身边的一个戴眼睛的人说。眼神仿佛出鞘的冷剑,整个人都泛着锐利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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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安清听后,眉毛都拧在了一起,像打了结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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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刚才,安清被众人逼迫,写下了长达万字的认罪书,内容是他们准备好了的,只不过是要从别人的字体,转换成安清的。内容大概是:她,安清是一名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,大学刚毕业,她就来到现在就职的公司。因为看着一同进公司的人都升职加薪了,她也就按耐不住了,打算窃取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,以此来换取她所想要的,然后,公司高管人员对此表示不满,劝她“改邪归正”,不可以再执迷不悟下去,再然后就是她对公司众人表示感谢,让自己“悬崖勒马”,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但因为自感罪孽深重,不愿再苟活为世,自杀谢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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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清手抖着写完了这篇认罪书,不只是怕,还有讽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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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与世无争成了自己没本事,她被骗进局来成了自愿和单独行为,他们为了死无对证逼她跳楼成了自杀谢罪。而且整篇文章细节详尽,态度诚恳,于情于理,公司善解人意,嫉恶如仇。再加上自己跳楼,所有的错就都归结于她的身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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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清,你是自己跳下去,还是我们帮你。”站在最中间的那人,阴森森的说道。而安清明显一抖,差一点儿,就掉了下去。这个男人就是间谋案的主使,蜡黄的脸很松弛,眼周挤在了一堆的皮,纵横的褶皱’眼睛深深地嵌在里面,连目光都让安清觉得止不住的恶心。
安清一愣,她是真没有选择了。
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重,是有人推了一把她,脚下一轻,安清知道,她摔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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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灯光流转,景象飞速变化,昔日的情景如同一边撒开的胶卷,她发现她活的十九年,像是别人的人生,十九年,她活着的是母亲为她画好的轨迹,一个听话的乖乖女,应该干的事情。
安清累了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世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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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从父母离异开始?自己出车祸开始?被男朋友甩了开始?或是她艰苦岁月里的支柱,墨婉去世开始?
总之,这是她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,不顾一切,尽管被动,却让她感到放下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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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,她恨过她的整个曾经,不过,当一切与死相比起来,却又轻得不可以再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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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”的一声,安清感觉自己掉在了地上,好像摔得血肉模糊了,因为她的眼睛像是被糊上了东西,应当就是血了。安清笑了,她是真得死了。这是安清死前最后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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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死后,有人通知了警察,领导象征性的哭了一下,母亲气得当场晕了过去。第二天,她的死上了各大新闻头条,领导都松了一口气,转忧为喜,母亲一个人瘫坐在安清的坟墓前,用手扶摸着坟上的黑白照片,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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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清现在是鬼了,她可以看到一切她所想看的,却无法触碰,伸出手去,却直直穿过母亲的身子,现在她又后悔了。
安清没有想过世上真有鬼,但事实证明,是真的。可世界上每天都死好多人,而鬼却一只手都可以数得清,安清不明白。
安清她现在只能看着母亲痛苦,却无能为力。做了鬼,也未真正地放下一切。每天独自黯然神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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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清,你跟我来!”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将安清唤回来了神。这声音明显也是鬼,且认识她。安清抬起头来,是黑色的影子,看不清面容。安清还没来得及提问,那人已经向前“飘”去了,而安清也就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。
“安清,你知道这鬼为什么这么少吗?”那鬼站住问安清。
“不知道!”这也是安清一直以来的疑问,却被别人抢先说了。
“因为,有些人死了便是死了,是不可以成鬼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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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鬼还有要求?”安清觉得有意思。
“死得冤者,死得过早者,死得痛苦者及戾气太重者死后皆可成鬼!”那鬼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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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可是四个全占了?”安清问。
“是啊!”
“那这也太少了吧!”
“你因四个全占,所以成鬼时间长,有些仅仅几天而已。”那鬼似是感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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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……”安清怕是自己也要魂飞魄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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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,不用担心,你阳寿未尽,因来自另一个世界,如今,时机已到,你该走了!”那鬼说。
“那我下场可还会如此?”安清小心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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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机不可泄露,罢了罢了,你只需要记着,棋子亦可作为下棋人,你的前路来知,下场由你。”
只见虚影一晃,四周黑暗不再,斑斓的色彩似漩涡般围绕着安清,闭上眼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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