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襄发财了,作为京城最底层的蚁族,他居然中了个大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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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地下室出租屋内,徐襄面色苍白,双眼通红,肾上腺素剧烈分泌的紧张感,让他一阵阵的打摆子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缓激荡的心绪,狠狠的在衣服上擦了一把手心的汗水,再次死死的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串长长的数字“个、十、百、千、万、十万、百万、千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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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亿!”
”!
“一个亿!”
“嘶!”
短暂的沉默后,徐襄苍白的脸上涌上一股潮红,狰狞的笑容慢慢放大,放肆的声音穿透整栋大楼:“哈哈哈……”
然而,剧烈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,便戛然而止,随后一阵眩晕,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知觉……
冷冽的空气,粘稠的汗臭味,熏的徐襄一个激灵,浑身绵软无力,艰难的睁开眼睛,入眼处一片模糊。
一张油腻肥硕的大脸,贴近自己,浓烈的口臭喷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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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自己那个满嘴铜臭和脏话的老板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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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时战战兢兢的,总被这个老狗无脑找茬。
我本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和平相处,行了,不用了!我不装了!摊牌了!没错!老子就是传说中低调的亿万富翁!
顿时,一股豪迈之气充斥全身,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冲着那张恶心的大脸吼道:“你瞅啥?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个龟孙?告诉你,老子不干了!不干了!”
下一秒,虽然看不清老板的脸上的表情,但是,隐约瞥见的错愕、惊诧,却让徐襄一阵阵的酥爽。
舒服啊!痛快啊!这他娘才是爷们该有的气势!钱是男人的腰杆子,古人诚不欺我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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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,眼前的迷雾散去,顿时徐襄一愣,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家伙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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扭头看看周围,一个个脏兮兮、头裹土黄色包头布的“泥人”手中握着木棍、或木叉的盯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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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襄一个激灵,那些目光中,充满的渴望,就像是色狼在看一个娘家妇女一般,蓝汪汪的……
“哈哈!大哥,俺就说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吧!你瞧,活了!”
徐襄尿意顿生,想跑……
扑腾了几下后,才发现,自己的双脚离地,被眼前这个粗犷的汉子拎在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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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张和畏惧,让徐襄又是一阵眩晕,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疯狂的涌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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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这个提溜小鸡崽子一般拎着自己古装打扮的汉子,徐襄震惊了!
我这是……穿越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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貌似还是地主家的傻儿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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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这场面不像啊!
“老三,你小心点,这小子可是大军的粮草,莫要给弄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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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话,一个四十来岁,顶盔贯甲的将军策马而来,丢下一条拇指粗的麻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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拎着徐襄的汉子答应一声,嘿嘿一笑:“小子,你老实点,等拿到粮草,老子不记仇,给你留个全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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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说,一边将徐襄五花大绑,捆了个结结实实,随手就丢进了一个狭小阴暗的屋子,“碰”的一声就将残破的木门给关了起来。
全身上下的疼痛,让徐襄已经完全清醒了,感受着手脚处的刺痒,他已经明白,自己真的穿越了。
如今,正是东汉初平四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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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“王允巧设连环计,吕布为情杀董卓”之后,各个大小诸侯开始混战的战乱初期。
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徐襄,北海郡都昌城昌邑县人士,家中有一等良田四百多亩,雇佣佃户四十户,家仆三十人,同时家中经营着皮货生意,颇有家资,是地地道道的小地主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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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原主人是个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的家伙,瞒着家中,自己接了一批价值二十五万钱的皮货,正准备运往徐州城,就被死灰复燃的黄巾军撞了个正着。
反抗中一命呜呼,被中奖后乐极生悲的倒霉蛋——徐襄占据了身体。
一想到自己刚刚中了一个亿,还没来得及享受,就到了现在生死两难的境地,不经悲从中来,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。
“老天爷啊,你这也太玩人了!难道老子就不配发财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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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咣当!”破旧的木门被人粗暴的踢开,刚刚那个拎着自己的壮汉,大步走来。
瞧着徐襄眼角的泪水,呵呵一笑:“呦呵?小白脸也忒没胆子了?”
“老三,莫要玩了!”壮汉身后便是那个刚刚骑马的将军,此时已然卸甲,一身粗布麻衣,国字脸倒是显得颇具威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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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将军打量了一眼徐襄,眼神中闪过不屑道:“徐公子得罪了!某乃天公将军座下渠帅——管亥,途经宝地,想和徐氏借些粮草,还请徐公子修书一封,某好派人前去都昌,与令尊相商。”
管亥!
徐襄当年可是三国迷,对管亥这个名字并不陌生,刚刚心中抝痛,来不及细想。
现在想想,此时距离管亥围北海之战,似乎就是不久之后的事情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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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没有记错的话,大哥,你是管亥啊!能和关二爷大战几十回合,手下有着数万兵马的大贼头子啊!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!怎么能做这种绑架小地主儿子,索要赎金的勾当呢?
丢人啊!太丢人了!
管亥身边的邋遢汉子,看着徐襄怪异的眼神,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,瞪着牛眼威胁道:“快点写,真当自己还是少爷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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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徐襄郁闷的接过管亥递过来的布条和毛笔,后世看多了绑架桥段的影视剧和小说,加上原主人的文化功底,徐襄也没有犹豫,刷刷点点,一封要赎金的标准家书就写好了。
时间、人物、地点、事件一应俱全,在赎金和粮草处刻意留下了空白,好让管亥自己填写。
管亥接过书信一愣,旋即怪异的看了徐襄一眼,那眼神似乎在说:“行啊,小子看来没少被绑架了,这文书写的也太标准了!”
管亥点点头,对邋遢汉子吩咐道:“给他点吃的,别死了。”
汉子答应一声,就要上前重新绑上绳子。
趁此机会,徐襄心中一动,绝对不能就此认命,自己的便宜老爹也不知道舍不舍得花大价钱买自己的小命,不行,还是得努力自救才是正途。
连忙搭话:“管大王,小子决计不敢逃跑的,这绳子可不可以就免了?捆着实在是难受的紧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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邋遢汉子一瞪眼睛,大巴掌就扇下来:“狗东西,你当在这享受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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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亥若有所思的盯着徐襄片刻,道:“可以,不过还是要奉劝徐公子一句,还是少动歪心思,等某拿到粮草赎金,自然会放了你,在此之前,希望徐公子能像刚才一样好好配合。”
徐襄连连点头:“一定,一定!”
管亥微微点头,便带着那汉子出去,临走前,那邋遢汉子还不忘回头,冲着徐襄呲牙,见徐襄畏惧的缩了缩脖子,这才满意的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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