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从小与孤独相伴,平时碌碌无为,也不和其他人交际。可忽然一觉醒来,你被窝里多出个冰肌雪肤的美丽女人,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?
而且,那个女人发饰散乱,哭的梨花带雨,对你做出凄凉幽怨的表情……
牧云是牧府的少主,从小身怀寒毒,四肢冻结,终年孤坐在木轮椅上,与残疾人无异。而此时他从床榻上醒来,身边就有这么个女人。并且,这个女人他认识,这是他大伯新纳的小妾,年纪与他相差八岁。
“云儿,昨晚的事情只可你知我知,毕竟,我是你大伯的女人,要是这件事传出去,按照族规,恐怕我们会被五马分尸,死后也是臭名昭著。”
牧云的双眼豁然睁开,眼中惊骇至极,一脸的不可置信。平时在私下里,他的婶娘对他咒骂不堪,恨不得他寒毒发作,活活冻死,此时怎会楚楚可怜的趴伏在自己怀中,做出怨女之态?
他从小身怀寒毒,手指触水便能结冰,全身经脉被寒毒冻结,就算遍寻名医,服尽良药,病情也不见好转,并且病情还在逐渐加重。九岁时,他父亲决定亲自为他寻找治病之法,于是外出云游。时间一晃,他已十四岁,而他父亲不知因何原因,至今未归,并且毫无音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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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中人怀疑:他的父亲可能在云游其间遭遇不测,死在某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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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中人也私下相传:他从娘胎里出生之时,身体被封印在冰晶之中,他的亲生母亲也因此难产而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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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亏他父亲在云游前将牧云托付给他大伯牧天山,在他父亲生死未卜的时期,他的大伯便勉强代理家主职责,当然,族中还有众多长老协助其治理家族。
他大伯在一开始时,对他百般照顾,可当他父亲杳无音讯后,其恶劣本性便暴露出来,从此对他不管不顾,只安排了一位婢女,照顾他生活起居。
他和婢女之间关系很好,可平时私下不多的言谈里,婢女总是满腹牢骚地说自从大伯新纳了小妾后,府中就接连出现几桩命案,均查不出幕后凶手,不知是巧合,还是真与这小妾有关。
牧云知道,下人们的妄断不可信,但终究架不住事态的恶性发展。
而此刻被视为祸乱之源的婶娘,却诡异的爬上了他的床。此种反常之举,更令他心中忐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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寝室内,暗香浮动,纱幔飘摇。壁炉中,炭火熊熊,势如邪魔,将房间里鼓噪的炙热异常。
暖而又香的床榻上,牧云僵化的四肢因炙热驱散了冰寒,筋脉被疏通,勉强能够控制肢体的他,拼命地挣扎推搡着,而他的婶娘洛黛儿依旧死死的压在他身上,香汗淋漓。
被窝里,二人只隔着单薄若无的衣物。
“你这蛇蝎妇人!你究竟意欲何为?!”
牧云嘶声厉喊,他知道,这是个圈套,洛黛儿一定另有所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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吱呀一声,寝室的门被推开,牧云的婢女端着早餐走了进来,豁然抬头,看到床榻之上仿若不堪入目之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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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婢女认清床榻上女人的容貌时,脸色煞白,惊叫一声,夺路而逃。
旋即,房门外,利剑嗡鸣,血溅三尺,婢女瞬间惨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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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,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踹门而入,身后十几名长老接连闯入,尽皆是横眉怒目、愤慨至极!
“我的好侄儿,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啊,”牧云的大伯牧天山面色阴沉,大踏步走向寝室中央的桌子旁,用二指夹起一个被拆开的纸药包,沉喝一声:“罪人牧云!你竟敢给你婶娘下药,行此等悖逆人伦之事!你简直猪狗不如,我纵然是你大伯,也要将你碎尸万段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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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长老闻言,尽皆气急败坏,震怒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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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牧府之耻,我牧府基业若传于你这废人之手,必定毁于一旦!”
“你父亲生死未卜,而你却荒淫无道,做下此等忤逆不道之事,他若此时在场,定会被你活活气死!”
床榻之上,洛黛儿松开牧云,拉扯着被子,掩面啜泣,瑟缩着身体。
牧云常年被寒毒侵蚀,身体孱弱,腿脚不便,但也因为病痛的折磨,令他心性远超同龄人,此时他遭此惊变,神色依旧从容镇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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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,这是个圈套,族中这些当面斥责他的长老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,他牧云这个病秧子想下药侵犯女子,是根本不具备行动能力的。
但人心向背不可阻挡,哪怕牧天山指鹿为马,此时也照样有人强行附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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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丑不可外传,此事不宜大动干戈,我看不如就地处决,也保我族清誉。”牧天山提议。
众长老尽皆认同的点点头,“如此甚好。”
牧天山拔出腰间佩剑,与洛黛儿相视一笑,眼中尽是柔情蜜意。
他一心想除掉牧云,目的就是鸠占鹊巢,篡夺牧家家主之位。
他勾起嘴角,得意一笑,一剑斩下。
剑下斩,笑一。
“慢着……”忽然,一声悠长沉稳的叹息轰鸣在房间里。
牧天山豁然回头,手臂不由得一僵。
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黑袍人步入房间,褪下头上的兜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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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长老见到来人的面目,立刻俯身行礼。
黑袍中年,身形魁梧,笔直的走向牧云,随手从床榻边推过一辆木轮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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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子,别磨磨唧唧,快上车!”黑袍中年,声如闷雷,面色肃然。
牧云一脸的错愕,还不等他再做反应,中年人便俯身将他搀起,硬邦邦的按在木轮椅上。
随即,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轮摩擦声响起,中年人推着牧云,若无其事的走向屋外。
“罗大师,且慢…”一直僵在原地的牧天山迟疑的追出两步。
黑袍中年回过头,目光如虎,涅魂摄魄,目光直逼向牧天山。
牧天山心头悚然,当即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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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目之威,武道境界立判高下,黑袍中年的修为深不可测,牧家作为一个小家族,亦不入他法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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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人环视了众人片刻,又继续推着牧云缓步前行,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,冷然道:“这个牧云,对于我家小姐还有用处,如果他有什么闪失,你们在场的一个也别想活。”
众长老低头,默不作声,一直目送着中年人消失在门口,一直等到木轮椅的吱呀声消失殆尽,这才长舒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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