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叶天逐渐苏醒过来,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。
他穿越了!
前生,他曾经是国内首屈一指名校的建筑系高材生,临近毕业马上就要迎来大好前程,一场车祸让他的人生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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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周围的环境,他隐隐约约理清了这副身躯的记忆。
叶天,二十一岁,大夏王朝的一名边军战士。
说是战士有点抬举他了,他是逃兵,刚刚从边关战场上逃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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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是大夏东部山村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浪迹村头街市,靠着坑蒙拐骗渡日。
北戎南下,烧杀抢掠,所到之处,一片修罗地狱。
边关吃紧,朝廷急招民夫,本以为藏在草垛里可躲过一劫,还是被送上了战场。
身中数刀,靠着装死才逃过一劫。
挣扎着回了山村,想不到居然临近家门口了居然力竭而亡,正好同名同姓的叶天夺舍了这副躯体,活了下来。
“天哥死了,也算是咱们村子的大英雄,我们几个可是天哥的兄弟,老爷,您不给十两银子,这事绝对没完。”
叶天探着头看了一眼,自己在一辆破烂的马车上。
牵牛的是跟自己混迹街头的兄弟牛高,旁边还站了几个街头混混,以壮声势。
好家伙,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高知识分子,一条命就值十两银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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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阵亡抚恤的名单里面没有叶天的名字,这小子是从战场上逃回来了,不作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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衙门的主簿大人有些心虚的说道。
毕竟就算是战场上阵亡的将士,下来的银子也被衙门污了七八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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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天理啊,我滴天哥啊,你死的好惨,你这是为国捐躯啊,连份抚恤银子都没有,这世道是不让人活了。”
主簿大人紧皱着眉头,一脸嫌弃的从袖口里取出一吊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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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吊大子,要不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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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高刚要扯着嗓子再哭丧几句,便听见身后的牛车上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。
“咳咳咳。”
“没死?没死来寻什么事!我看你们就是来找茬的,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打出屎来!”
主簿大人见人没死立刻喊来了左右衙役。
牛高当场就愣住了,他们这些街头混混本来就命贱如草,本想接着天哥这副尸首换俩银子,想不到天哥居然诈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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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估计偷鸡不成蚀把米,这顿打是少不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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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!”
叶天挣扎着从牛车上立起身来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主簿大人。
“大人,我没死是不差,可我去了边疆战场这件事做不了假,我身上这些刀伤也是为了保境护民被北戎人砍的,我回来是这副残躯已经杀不了北戎人,难不成老子浴血厮杀换回来就是大人的斥责辱骂?”
主簿大人当场愣住了。
这叶天他之前是认识的,就是一街头混混,字认识都没一箩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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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从战场上下来,这说起话来都头头是道了?
“还是说,大人您觉得漠北战场是闹着玩的,不行您替我去漠北走一趟?”
看着叶天犀利的目光,周身的血渍,主簿大人还真被他给唬住了。
咽了口唾沫,把那一吊钱扔在了马车上。
“拿钱回去买点药。”
"多谢大人!"叶天一拱手,样子不卑不亢。
几个兄弟也是见好就收,拉着牛车便从衙门口往村子里赶了回去。
待叶天几人走后,主簿大人将一名捕头喊了过来,目光凶厉的说道。
“这次漠北战场报回来的阵亡名单,返乡名单里都没这个小子的信息,你去漠北走一趟,若是这小子当了逃兵,哼,即刻捉拿,大夏国可有明文规定,缉拿一名逃兵者赏五十金!更何况这小子敢来要抚恤金,怎么也是个刺头,留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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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,兄弟还以为你死了,刚才拉你过来的时候身子都凉了半截了。”
牛高极力解释道,他们虽说是街头的泼皮,不过确是讲义气的,利用天哥的尸首这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。
叶天从一吊钱里取了三十文钱分给了几个兄弟。
“这,这使不得。”
牛高连忙退却。
“让你收着你就收着,剩下的钱你去给我找个郎中,买点养伤的药,弄点吃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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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好。”牛高连忙收着,寻了一个赤脚郎中敷了药便往村里走去。
“哥,有个事我跟你说下,你别骂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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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。”牛高看着叶天,总觉得这人上了战场之后就是不一样了,气质都跟当年的小地痞不是一回事。
“你还记得,临走的时候村里给你张罗的那门亲事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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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夏有个规矩,上战场的壮丁,没娶亲的必须要有门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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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来可以提升士气,而来就算是死了,也算成家了。
要不然像叶天这样的街头地痞说不定还娶不上媳妇呢。
叶天 眉头微皱,似乎有这么一件事,不过自己当时走的匆忙,还未曾见过那姑娘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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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记得。”
“你走了之后,村里让我抱着公鸡替你成亲,要不然那丫头不是咱村里人,就没她的分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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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你放心哈,洞房那事我没替你了。”
叶天淡淡一笑:“你要是替我了,我敲断你三根腿。”
据说那位姑娘是从拒北城过来的。
拒北城是漠北一战的第一城,很早就陷落了。
兵灾如蝗,所导之地,寸草不生,那些城里的百姓没了出路便会南下找活路。
里面不少的少女贱卖为奴为婢,其实寻户人家嫁了倒是个不错的出路,不过别是叶天这样的家境就好了。
“这两年,她日子过得怎么样?”
“还凑合,你是替咱们村子里去做的征夫,虽说村子里也不富足,不过至少有她口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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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天点了点头,虽说素未蒙面,不过总归是名下的妻子,她能好好活着,也不枉自己从鬼门关走一遭了。
'嫂子人长得漂亮的很,据说还是拒北城里大户人家出身,你算是有福了。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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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户人家?
叶天笑了笑,在这乱世里面,城破家亡,别说是大户人家,就是王侯荀贵也挡不过人家北戎人的钢刀。
“没人欺负她吧?”
闻言,牛高的脸色微微一变,似乎有些愧疚,许久之后才言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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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开始还没人动那个心思,后来你一直没信回来,周员外家那贼娘少爷就动了时常去骚扰嫂子,不过哥你放心,有我们哥几个在,那小子就得不了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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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从军,孤妻于家,要是再生了副俊俏的脸蛋,很难不让人有歪心思。
叶天深吸一口气,总归回家看看吧,乱世之中没那么多情爱,都是为了生存下去。
那下么中多了乱,爱是为生吧,看之情世都没去存。
若是那姑娘不愿留下,淘换些银子便送那姑娘离开。
打开房门,一间破烂不堪的院子,四处透风的茅屋,一个破罐,一座土质灶台,一口薄木棺材。
一个蓬头垢面,面黄肌瘦的女子一脸憔悴的跪在一张牌位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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