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下的黑泽城是亡命之徒的温床,血腥残暴的画面在城中各个角落反复上演。
随着清晨的一缕阳光,给黑暗阴森的城池带来了一丝生气,杀戮在阳光下渐渐遁去。
城池北面三里处有一土丘,高不过十丈,土是黑土。一颗歪脖子树屹立在土丘下。黑色的树枝上挂着十多具白骨,是人类的骨架,无头。因为树根下摆满了一地骷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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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亮,便有人来到了土丘下,那人牵着一头小毛驴,怀里抱着一只野兔,手里拎着一筐鸡蛋,筐子上面盖了一小块黑布。
她来到树下,便把驴子拴在树上,然后抬头望向土丘之上的三间木屋。树下的尸骸对她来说,就像不存在一般。
一缕清风吹扬起了她的发丝,脏兮兮的小脸暴露在阳光下,看不清容貌,只是她的眼睛非常明亮,仅此而已,再也找不到任何地方让人有多看一眼的欲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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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抱住野兔,拎着一筐子鸡蛋慢吞吞的朝土丘上的木屋走去,来到木屋前面的空地上,朝着木屋的正门跪下,放下手里的东西,凄凄惨惨地哭喊道:“求你了,帮帮我吧。我们村一百八十口人全部被土匪杀了。我爹,我娘,我弟弟,他们都死了……”
哐当一声。
木屋的门开了,一个黑衣少年伸着懒腰,打着哈气从屋里走了出来,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外面的女人,然后转身回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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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只有一头驴,一筐鸡蛋,这是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,求求你,帮帮我吧……”跪在地上的女人声泪俱下地说着,直到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,便起身就走,回到歪脖子树下,背靠树干,蜷腿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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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屋里的少年名叫莫邪,职业是商人,偶尔客串一下杀手。他洗漱过后,挽起长发,一张俊逸非凡的脸露了出来,仰头望了望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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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月初十,宜出行,忌杀生。今天不接生意,去城里逛逛。”莫邪自言自语地说着,拿起挂在墙上的雨伞,撑开之后,慢悠悠的走下土丘。
路过歪脖子树时,他脚步一顿,看着那女人,缓缓蹲下,伸手抬起她那脏兮兮的小脸,眼睛一眯,笑道:“我是个商人,杀头的生意有人做,亏钱的买卖没人做。你比这头小毛驴值钱,考虑一下我的话。如果你找不到去处,我可以帮你介绍,当然,我要收一些介绍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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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女人很倔强,一扭头,甩开了莫邪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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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傻女人,求人不如求己,半个月来你每天都来求我,为什么不求求你自己,你要知道以你的姿色,幸苦一点儿,半年之内就能攒够雇佣杀手的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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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把身子给你,只要你答应帮我报仇。”那女人说话间,便扯开了胸前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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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邪伸手去摸,那女人没有躲闪,任由他玩弄自己的胸部。
“不行,有些松弛,没有上次手感好。在这么拖下去,你就不值钱了。啧啧,可惜了。”莫邪摇头说道,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,然后掏出手帕,擦了擦手,迈步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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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通往城门的主道上,路边的流浪武修纷纷与莫邪打招呼。
“莫老板,一大早就进城,是不是有大买卖啊?可别忘了我们苍鹰佣兵团……”
“小邪,咱们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了,有好买卖记得通知哥们一声……”
“莫公子,还有我们……”
“……”
流浪武修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靠接各种任务赚取金币,然而莫邪便是发布任务的中介商。当然,他只负责买凶杀人。至于清剿妖兽,秘境探险,护送押运诸如此类的任务是由佣兵工会负责发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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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泽城是沧澜大陆最混乱的地区,没有之一。因为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带,三国交界处,又是南北两域贸易交往的必经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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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办法,连绵起伏的妖兽山脉广阔无垠,横穿大陆,将大陆一分为二。如此一来,使得南北两域交往不便,却有效阻止了两个地域之间的战争。
莫邪颇显平易近人,带着温和的笑容,一一回礼。
走到城门下,交了一枚银币,守城之人赶紧感谢,言语甚是恭敬。
黑泽城建于一千年前,是黑泽老魔一手创建,他曾言,黑泽城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。可是他的后人镇守千年后,渐渐败落,于是便定下一条规矩,凡是入城之人,每人交纳一枚银币,贴补家用,仅此而已。
没有人会为了一枚银币得罪宫家,久而久之,宫家积攒了大量财富,再一次崛起,威震一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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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城,莫邪来到熟悉的“巨人酒馆”,令人忍俊不禁的是酒馆老板是个矮子,与店名反差极大。
他刚推开门,酒馆里的喧闹声突然静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的莫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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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喝你们酒,玩你们的女人,就当我不存在。”莫邪摆了摆手,含笑说道。
即便如此,酒馆里的客人也不敢大声喧哗。一个个交头接耳,议论着什么。
莫邪对此视若无睹,走到酒馆西侧的角落处坐下,这是属于他的专座、即使酒馆生意再好,老板都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其他客人。
“小邪,奴家这里疼,帮奴奴揉揉吧。”一个穿着暴露的女郎端着一杯荞麦酒,扭着丰臀来到莫邪身前,微微弯腰,双臂挤压胸口,惊现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,妩媚撩人的挑逗着。
“我的手太小,握不住啊。”莫邪淡淡一笑,喝了一口酒,然后又问道:“最近有什么消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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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…”女郎舔了舔嘴唇,欲言又止,似有难言之隐。
莫邪掏出一枚金币,直接塞入她胸前沟壑中,说道:“我时间不多。”
“唉!”女郎叹了口气,神情似有些失望地说道:“奴家为你收集消息可不是为了钱。呃……听说月儿湖附近有五阶妖兽,先天强者都死了好几个呢。宫家大少宫无悔游历天下,杀了烈日帝国火家继承人。还有……蓝月帝国萧家被灭,只逃出了几个人核心子弟,带着外戚族人逃来黑泽城避难……”
女郎说了很多,莫邪听得很认真,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下, 反复琢磨。
最让他关注的一条消息是,炼丹大师古万方要来黑泽城。
我若能求得一枚补天丹,便能突破炼体巅峰瓶颈,步入先天之境。卡在炼体巅峰三年,也该打破桎梏了。
一念及此,莫邪暗暗握紧拳头。
“老不死的把所有的钱财都用来雇佣杀手刺杀我,如若不然,我早就成为先天强者了,何至于此?每天与丧心病狂的人打交道。
老混蛋,你逼我杀你,不,我就要看着你在痛苦绝望中慢慢死去。你雇佣的蠢货,全都被我杀了,我把他们的尸体挂着土丘下的歪脖子树上。你想不到吧,你这个老变态……”
每每想起往事,莫邪恨的牙痒,他口中的老混蛋是收养他十几年的师傅。
“你总想改变我,让我做一个纯粹的人。我也想过,但是我做不到。你曾说过,一个合格的杀手心中只有杀念,世上无人不可杀,欲以杀证道,至亲亦可杀。你还说过,一个合格的商人,只要有足够的利益,父母都可以拿来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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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临死前希望死在我的剑下,老子是人啊,不是牲口。我不杀你,你就雇佣杀手来杀我。从小到大,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?你教会我杀人,教会我生存法则,甚至教会我玩女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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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混蛋,我让你失望了。但是我想告诉你,世上没有一双手能把我抬上天,也没有一双脚能把我踩在脚下。我的路,在我的脚下……”
莫邪心情郁郁,端起酒杯,一杯酒接着一杯的喝。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烦躁。对养育他十几年的师傅既爱又恨,他没有完成师傅最后的心愿,但是他却很开心,认为自己做得对。手刃养育之人,只有畜生才会做。
对很,既 有几没。只师愿但情杯认做杯他非开杯喝爱心。最心做恨躁着养手心刻会成,烦后为是一育,养对畜十常的。却有年育接的傅他。他之完,人酒刃自他此的傅又师生得己的一才酒,
很显然,莫邪是人,不是牲口。
“你是莫邪?听人说你名气很大,有麻烦就找你。”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走到莫邪面前,掏出一袋金币仍在桌子上,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:“我要你杀一个人,钱不是问题。”
莫邪继续喝酒,甚至没有去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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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?你看不上这点钱?”中年人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。心说:狗一样的东西,为了一袋金币连自己亲爹都敢杀,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?
“今天不接生意。”莫邪放下酒杯,冷眼一瞥,平淡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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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发生的事情,很快引起了酒馆客人的注意,已有人拎着刀剑慢慢向莫邪的方向移动。
中年人眉头一皱,愠怒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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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字一出口,顿时有人冲了过去,喜笑颜开,拍着胸脯对莫邪说道:“莫老板,这家伙对您不敬,该死!”
“对对对,这狗日的该千刀万剐。兄弟们这就帮您料理了……”
“滚!就你们几个也想拍莫老板的马屁……”壮如熊的大汉一脚踢开那几个拍马屁的流浪武士,来到莫邪面前,先整了整衣服,态度甚是恭敬,呲着大黄牙说道:“莫老板,您先喝着小酒,这事交给我,您放心,干净利落。”
那中年人彻底惊呆了,这他妈是怎么回事?这么多人要杀我?只是为了讨好这个叫莫邪的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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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邪尚未说话,中年人的同伴见状,赶紧跑来向莫邪赔礼道歉。
莫来 礼向,的跑人赶歉道邪赔状话伴中年紧。同见说,
“莫老板,您大人有大量,先消消气。我这位朋友刚来黑泽城不久,不懂这里的规矩……”
“规矩?哈哈哈……”
众人大笑,就连酒馆的伙计都笑的前仰后合。
大汉举剑一指,道:“黑泽城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,商人有商人的规矩,武修有武修的规矩。死人有死人的规矩……你说说,你们的规矩是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这人满头大汗,瞪了一眼身边的朋友,埋怨已经来不及了,只有继续道歉,并且又拿出了一袋金币,道:“我们知道错了,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,今天酒馆的一切开销我们全包了……另外向莫老板赔偿一千金币。”
“回答错了。”那大汉挥剑便砍。
“等等,出去杀,别弄坏了我新买的桌椅。伙计,记得把尸体拖到后院喂猪。”酒馆老板个子很矮,趴在酒柜上叫嚷道。当他的目光扫过莫邪时,眼神深处涌动着一股淡淡的杀气。
“我……我是烈日帝国林家的……”
… ”
那人一句话尚未说完,便被大汉掐着脖子拖出了酒馆。炼体五重修为岂是炼体八重大汉的对手,如同宰杀小鸡一样轻松之极。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,那人便身首异处了。
酒馆伙计赶紧将死者的衣服脱下,然后拖着一丝不挂的尸体跑向猪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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